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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不來梅當個樂師吧

謝哲青

還記得小時候讀過的格林童話嗎？格林兄弟將家鄉附近的民間故事，陸續蒐集、整理成故事集，讓孩子們在聽故事的時候，也能學習到正確的語文。格林童話不但暢銷全球，格林兄弟與童話，也成為德國的驕傲。

    我喜歡各式各樣的故事，帶我看見曲曲折折的世界。於是，我沿著童話大道，來到了不來梅。不來梅位於德國的西北端，這裡是童話大道的盡頭，也是故事的邊疆，是一座夢境與現實交會的城市。

    不來梅是港口城市，任何人都可以在這找到工作。在不來梅，所有因「無用」而被排除在社會主流之外的邊緣人，都可以在此安身立命。在中世紀時這裡被認為是「文化沙漠」，但滿城都是富裕的商人，因而流傳一句諷刺的俗諺：「到不來梅當樂師。」因為只要站在街上胡亂演奏點什麼，路人就會把錢放進表演者身前的罐子裡。

    在不來梅舊市政廳的左後方，豎立著一座「不來梅樂隊」的塑像－－驢子背上馱著老狗，老狗背上是隻老貓，老貓的背上還站著老公雞。這支奇妙的動物樂隊，來自一則小人物的狂想：

很久以前，一頭驢子每天為農夫勤奮的工作，年復一年，驢子衰老到無法工作，農夫便不想再養牠了。傷心的驢子離家流浪，心想：到不來梅去吧！我還可以當個樂師……

    就這樣，驢子遇見同樣被主人離棄的老狗、老貓和老公雞，一起前往不來梅，在路上發現一群強盜正在小屋裡大吃大喝，於是牠們站在彼此的背上，決定唱首歌，看看能不能換來飽餐一頓。可是，牠們的「音樂」卻得到了意外的效果。這群強盜聽到這恐怖的聲音，驚嚇得紛紛逃進森林裡。這時，動物們走進屋子狼吞虎嚥了起來。吃飽喝足後，四個伙伴決定在屋裡過夜。

    這群強盜半夜派人回到小屋查看，裡頭一片漆黑。強盜看到老貓的眼睛在黑暗中發亮，湊上前想點火。這時動物們受到驚嚇，老貓用爪子抓花了強盜的臉，老狗跳起來咬住大腿，驢子則用後腿狠狠踢下去，最後公雞站在梁上大聲鳴叫，強盜趕緊連滾帶爬的往外逃。這群強盜只好放棄小屋，再也沒有回來，動物們從此就在小屋愉快的生活。

    這個傳說被收進了格林童話中，成為家喻戶曉的故事。雖然這四個動物伙伴始終沒有抵達不來梅，可是不來梅的居民卻惦記著這件事；多年以後，為牠們完成了這個小小的心願。

童話是不是都是虛構的呢？從不來梅開始，我四處探訪童話背後的真實，到底是神話的隱喻？還是歷史的象徵？現實生活中的種種人、事、物，結局也許可以像書裡寫得那麼美好。一如善良的不來梅人為動物們做了這座雕像，告訴我們：只要記得最初的純真，生活或許也可以像童話故事的結局一樣，美好而快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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