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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米的故事

亞榮隆‧撒可努

ˉˉ小時候外婆家種了一大片的小米園，由家裡到工作的地方大約有兩個小時的步程，那個地方我們稱為「工作地」——是一個部落共有、耕作的地方。在那裡，黃昏的時候風景很美，風很涼，吹過耳朵時像在跟人說話。
 

ˉˉ我最記得外婆的小米園，有一塊很大很大的巨石。小時候聽外公說，那是以前我們祖先的朋友——小矮人——所留下來的。我時常爬到頂端，看著黃昏的太陽，吹著涼風；有時候中午要吃飯的時候，也爬到上頭叫外婆吃飯。每當我們工作做完時，都會到巨石下休息，等外公來接我們。然而很多的黃昏，我都在等待的過程中，聽外婆說有關小米的故事。
 

ˉˉ外婆說：「黃昏的時候，如果風一陣一陣的吹，那就是ＶｕＶｕ（祖靈）來了，要我們回家了。以前我的母親曾告訴過我：『黃昏飛來的小鳥，我們不能趕走牠們，那是ＶｕＶｕ變的。牠們來吃我們的小米，是要知道我們這一次種的小米好不好，小米是不是很多。以前的祖先也曾說過，黃昏飛來的小鳥，到了晚上會唱歌、跳舞，直到太陽出來，才飛到我們不知道的地方。老人家說那個地方很遠、很遠，太陽死掉了，我們還是到不了。』」所以外婆說：「假使有一天我們種了小米，但那種黃昏飛來的黑鳥（翅膀有三根白色羽毛）不再飛來時，我們種的小米會愈來愈小。」
 

ˉˉ現在小米園的巨石仍然佇立著，但黃黃的小米卻在我長大時，消失在外婆的小米園。但我仍深信，也還在等待翅膀有三根白色羽毛的那種黑鳥，牠們一定還會飛到小米園來。（節選自山豬‧飛鼠‧撒可努）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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